北地
Published in Peking Univercity, 2024
沁园春 北地1
北地天威, 朔气镇日, 何以清修?1
看尘山并济2, 瀑河绝中;
松峦摧耸, 劲梅寒封;
古朝沉宮, 伏3类无穷.
唯有士人敢争锋!
龙门通, 贯三千大道, 孰与吾同?
纵升千里4来求, 破千帆5独骑关山重.
虽朱雀6温翼, 不输玄武,
乙火7耀目, 癸水方冲.
江南岁月, 一日知迥.
何待天公扣晨钟9?
及从容, 才玉韫珠藏10, 霁月光风.
辛丑年季秋
甲辰年(2024.11.25)注
此为庚子年(2020)数学金秋营至北京之感, 笔记所载是逾一年方成篇. 但我记忆中本篇创作极快, 直抒胸臆, 行止间酝酿成词, 并无一句凑数. 即便在北大练习两年半后读也只觉郎朗上口, 荡气回肠. 以为得意之作.
同作沁园春, 我的才情里只我一独夫, 因此比不得古人. 以下注释少年意气充盈, 任情恣性, 狂悖无道. 但于我是难得的回忆, 故直接摘抄, 望读者海涵.
以下除小字均为辛丑年(2021)注
此乃庚子年至北京之感, 逾一载成词.北地天威, 朔气镇日, 何以清修: 北地天人之道, 惟此三句. 所谓 "天人合一", 局限于地表, 见识短浅者甚至局限一地, 曰"境人合一". 不窥天道, 不应人道, 无学无思而自居之, 舍之益也. 献媚天地者, 难遣异乡愁情, 难解时人之恨. 真正天人者, 处无处不自得其乐, 居无时不得其恬然, 乃天与之融. 异变本无变, 宠辱本无加, 何愁之有哉? 所谓红尘炼心, 不入世怎得出世? 此三句即为北地之"境人合一", 如有他异, 必为郑音乱耳, 浮尘蔽目.
甲辰年再注 : 当时没写完, 这个感触是读到了一对名联:"九万里南天鹏翼, 直上扶摇, 怜他忧患余生, 萍水相逢成一梦; 十八载北地胭脂, 自悲沦落, 赢得英雄知己, 桃花颜色亦千秋". 这是为"再造共和"蔡锷大公写的挽联, 这里"南天""北地"成对, 也是我初至北京 (实际上只是少年时的初至, 更早的时候也来过) 的第一感受, 南方的太阳在正上方, 天高海阔. 北京的太阳低, 像是被压制下来了一样, 更显大地苍茫.济: 渡.
甲辰年注 : 往后几句借森林描写城市风光. 北京因为有限高且纬度越高楼距越大, 与南方不同伏: 匍匐.
千里: 合肥处于北京正南方, 相隔1000km.
破千帆: 意思是内卷胜出.
甲辰年注 : 我想这个更容易被p大人共情吧, 入校前是天之骄子, 入校后先学会做普通人. 但我算是从超级中学毕业, 并没有横压同代, 我的现实逻辑在进入p大过渡很丝滑. 而当时的"狂妄"其实是思想境界上孤芳自赏, 类似的情绪表达不止这一篇.朱雀,玄武: 分别指代南方人, 北方人. 也指代来到北方的我.
子路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 北方之强与? 抑而强与? 宽柔以教, 不报无道, 南方之强也, 君子居之. 衽金革, 死而不厌, 北方之强也, 而强者居之. 故君子和而不流, 强哉矫! 中立而不倚, 强哉矫! 国有道, 不变塞焉, 强哉矫! 国无道, 至死不变, 强哉矫! ” —— 《论语·子路篇》甲辰年注 : 南方的环境更"温"和, 我却也不输北方人, 并不是不能适应环境. 很好奇圣人所谓的南北差异为什么会和现代中国的南北方有这样的共通之处. 历代都有所谓"南渡北归"式人物, 这竟是某种必然结果吗?
南方丙丁火, 北方壬癸水. 人为阳, 境为阴.
晨钟, 从容: 不必等"关公"磨砺, 自己便会主动努力.
善问者如攻坚木, 先其易者, 后其节目, 及其久也, 相说以解. 不善问者反此. 善待问者如撞钟, 叩之以小者则小鸣, 叩之以大者则大鸣, 待其从容, 然后尽其声. 不善待问者反此. —— 《礼记·学记》甲辰年注 : 待问即答问. 经历高考或竞赛洗礼, 我想大多数人包括我都是善待问而不善问. 因此这里以晨钟自喻, 并不完全取自"晨钟暮鼓". 学记我高中时全篇背诵, 此篇字字珠玑, 堪称指导学习的根本宗旨.
狂词到这里该收了, 秋收冬藏, 亢龙有悔.